半岛全媒体首席记者钟迎雪王涛
夜色吞没整个码头,一盏渔火,照亮鲁崂渔。王相超出海了。
10.5米长的小木船,倔强地在海中犁开航迹。头顶,天似穹庐,月黑星稀。往前,海水深邃,充满神秘。只有身后的远方,华丽铺陈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王相超16岁跟随父辈出海,20多年风吹浪打,留给他黑黝黝的脸庞和厚实的臂膀。小渔船承载着一家人的期待和幸福,也载过幻想和失落。每当打鱼归来,王相超驾驶着锈迹斑斑的三轮车,回到的却是现代化高层小区的家中。一切看似违和,王相超一家已经改变了很多生活习惯,不变的是心中的乡愁。
他,是沙子口西姜最后的渔民。
王相超的渔船等待涨潮进港
出海一叶舟
卖货
3月29日,二月廿七,凌晨一点。王相超和一名四川工人,两人驾驶着“丈八”长的小木船,从南姜码头出发,去近海打点小海鲜,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因为是小潮,加上季节缘故,这一趟王相超的收获并不算多,主要是一些墨鱼豆和咔哒虾。连去加回,加起来在五六个小时,早上6点多,他在海上给妻子吴岩打电话,告知妻子渔船靠岸的时间。吴岩安顿好家中的两个孩子吃过早饭,便开着小面包车赶往码头。
当一只只海鸥在天空中发出欢快的叫声,船靠岸了。缆绳头抛到岸上,在码头桩子上套好,一箱箱渔获出舱。周围的十多名四川籍女工人蜂拥而上,他们的工钱论斤结算,因此谁抢的货越多,也就干得越多。
码头上忙碌的场景
“二十多年了,我光船都换了四条了,这辈子是离不开这片海了。”王相超站在南姜码头卸货区,指着漂在海上的船告诉记者,等涨潮了,工人就把船停进码头。记者看到,这艘木船并不算新,是王相超年的时候购买的,当时花了她跟妻子十多万元的积蓄。还有一条船是鲁崂渔,停在港上,船上的工人是王相超雇来的四川工人,每个月工资视出海情况而定,基本上在一万两三千块钱。
“这个季节,主要就是墨鱼豆、虾虎、八带。水温决定了口感,我们周边会吃的居民都知道看天吃啥,吃啥海鲜最鲜亮”。王相超端起一盆墨鱼豆,给记者展示新鲜度。“现在都在群里提前预订,估摸着第二天能打什么东西,多少不好定,但是根据预订的排序发货。”王相超打开手机
“依山拥海,地理优越。”在王相超眼中,他觉得自己的家乡最宜居。
姜哥庄位于沙子口西两公里,北依群山,与石湾村接壤,西距石老人三公里,南临大海,区位优势极佳。年3月,划为东姜哥庄、西姜哥庄、南姜哥庄、北姜哥庄四个独立行*村。为了便于记忆,很多人简称沙子口四姜,东姜、西姜、南姜、北姜。
南姜码头上停泊的渔船
记者从西姜哥庄村志上了解到,据王氏家谱记载:姜哥庄王家一世祖于明朝初年自“小云南”来此拓居,时属山东布*使莱州府胶州即墨县仁化乡郑疃社,距今已六百余年。
早先的渔港简陋,就在狭小的港湾里筑上一道石头垒成的堤坝,堤坝上竖几块方形的条石,算作缆桩。那时候的南姜码头,既泊船,也卖渔货。现在全都是水泥地,平整干净,还将卸货区与卖货区分开,平时吸引了很多人来买货,但是由于疫情管控,记者看到,最近人少了。
“以前住平房的时候,都会把各种渔具放在家里的院里,现在住了楼房,自然是没地放了。我就在码头周边的厂房租了一块空地,一年两万多块钱,用来存放渔具。”王相超骑着三轮车载着记者,一边扯着嗓门给身后的记者介绍路边经过的厂房,那里有他存放的渔具。
从码头骑着三轮车回到王相超在社区里晒网补网的地方,只需要七八分钟,穿过马路进入社区主道便是一排排高楼,一名妇女带着宝宝在楼下开电动玩具车玩。
满身捕鱼技
不让子承业
渔民出海时,并不知道鱼在哪里,可还是选择了出发,因为他们相信自己会满载而归,有时候选择才有机会,相信才有可能……
“从我这一代,往下就少了,村里的人都没干住,穿不着新衣服,每天一身腥味,我也不想儿子将来从事这份工作了。”停车后,王相超坐在三轮车上,跟记者回忆起他年轻时候出海的情景。
王相超给记者指认自己的渔船
那年,王相超刚满16岁,因为一直好奇海鲜是怎么打捞上来的,想看一眼鲜活的捕捞海鲜情景。在他眼中,打鱼就跟玩,于是便跟着父亲出去,结果干着干着就选择了这份营生,再也没离开那片海。
“退回七八年去,当时在出面条鱼的季节,我这一船能打上两吨面条鱼,那个场面真是壮观,现在打不着这么多面条鱼了。”说起自己的出海“战利品”,王相超显得有些兴奋,用手给记者比画着,大潮的时候流水急,鱼进网也多,所以在大潮的时候,最多能打上百斤虾虎八带,单条重达十斤的大牙片鱼,最高能卖出三千块钱的好价。相反,碰到小潮,可能只能拣出来十多斤小海鲜。
“打鱼真有最佳时间,要根据鱼的种类习性、海流、潮汐等,不能一概而论。”一番跟访中,记者能感受到王相超不善于表达,但是说起打鱼的方法来,倒是话很多。
“初一、十五整日海,吃了晌饭晚了海。初六、廿一,早晚晒海底。初八、廿三,早晚两头干。”王相超说,渔民必须根据潮汐规律决定出海时间,挂子网又称为“定置网”,凡定置网必须严格按潮汐规律出海。对每日的潮涨潮落,何时“平流”船老大必须牢记心中,因为只有平流时方能“浔网”。旧时没有“潮汐表”,渔民根据多年的经验积累总结编了一些顺口溜,延续到他这一代,除了看天气预报,这些顺口溜也是牢记着。
“出海打多少货,也真碰运气,这么多年我算是运气好的,算好潮水,货都不赖。”提起多年的收获来,王相超认为自己是个幸运儿,大海很眷顾自己。王相超有着自己的捕捞方法,基本上每隔几天就会打上大鱼好货来。而收货多少主要看潮水,要会看风看水,现在大部分近海渔船都是挂子网渔船,因为是定网,所以选择撒网的地点关乎到货多货少,他格外重视。
“海上有时候信号不好,有时候还是可以的,能以看手机视频,刷抖音。”说完,王相超打开手机,看短视频也是他的消遣方式。
儿子上网课
老人补网忙
王相超的
“都说是水火无情,其实大海变脸也很可怕,我们不能去战胜它,只能去规避风浪。早上就看风,七级风是不出海,现在渔民对于渔业安全尤为重视”。王相超说,现在的天气预报都很准,大风天都是不出海的,如果在海上感觉到风不对,就会立马掉头返回岸边。王相超一边拖着网具一边介绍着,他把网具整理好,妻子从码头拣货回来后,会下楼抽空补网,做第二天出海前的预备工作。
王相超有70多条网,所以补网也是一个重任,66岁的母亲孙翠珍便在楼下停车场平地上补网。
王勤全带记者找到王相超母亲,她正在补网
“原来这里是一处垃圾场,为了给社区居民提供更多的停车位,我们就考虑将其平整。现在能容纳不少车位,天气好的时候,王相超也可以在角上晒网,补网,不影响其他人停车,邻居们看到网具也都觉得亲切。”西姜社区*委副书记王勤全跟记者介绍。
以前,在海边的马路上,堆放着一张张大渔网,旁边围坐着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一边将渔网摊开,一边坐在小板凳上补渔网,现在这种场景再也见不到了。
“年轻的时候帮着老伴忙活,现在还能干得动就帮着儿子媳妇,一个人工一天两三百,都找不到人干呢,我这能帮一点就算一点”,孙翠珍跟记者说,自己住上楼房以后,变化十分大,跟以前相比,住平房晒鱼干晒得多,也可以放东西。但是水暖都不方便,一到冬天,自来水管就冻上了,现在在家一扭开水龙头就是热水。
王相超的妻子吴岩是诸城人,勤劳能干,三轮车、小面包车、轿车都能开,上午十点半,从码头开着面包车回家了。
“去年夏天,我走到这里,王相超媳妇坐在这补网,大太阳把水泥地烤得热气烘人,她在这埋头补网,任劳任怨,在外要跑海拣货卖货,在内要照顾一大家子,这就是和谐家庭的表现啊。”王勤全告诉记者,社区居民都对王相超一家的勤劳和睦表示敬佩。
王相超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儿子,13岁,正在读初中,老二是闺女,5岁,还在上幼儿园。
记者跟随王相超回到家中,虽然王相超和妻子平常出海拣货卖货都比较忙碌,但是女主人吴岩把这个小家收拾得干净卫生。
阳光照进卧室,墙上贴着的奖状一下子映入记者眼帘,王相超的儿子王春翔正在一角的书桌旁上网课。他将手机放在支架上,戴着耳机,边听课边在笔记本上做记录,黑色和红色的字迹区分开重难点,做好了重点标记。
王相超的儿子王春翔正在上网课
记者在一旁观察到,王春翔十分认真,低头听课,完全没有被屋外妹妹的玩闹声音所影响,从笔记内容可以看出来,是一堂生物课。
在课堂休息的时候,王春翔跟记者闲聊起来,在王春翔眼中,父母都很勤劳,爸爸在海边出生,一家人靠海吃饭,虽然他很喜欢大海,而他却不想再去当渔民,他更想当一名*人。
父是老渔民
如今护山林
“不能下海就上山,总感觉闲不住。”王正集笑着对记者讲,他现在在西姜哥庄社区当护林员,负责看守海山学校西边的山林。而他所处的高点位置,每天都可以望向山下的海,每天看着海浪拍打岸边,也能让自己回忆起曾经的海上岁月,或许,那些记忆都带着海水的味道。
王相超和父亲王正集合影
68岁的王正集是王相超的父亲,也是王相超曾经的出海“师傅”,第一次出海那年,王正集33岁,直到5岁才停下出海的脚步,也跟老一辈见证了一个个“乘风扬帆,渔歌腾海,破浪归舟,金鳞满仓”的好年景。
“那个时候,勇气可嘉啊,即便是累,也敢出去,一船船鲅鱼、白鳞、鲳鱼,一筐筐对虾、立虾、杂鱼,以前海货多,现在没法比!”王正集坐在儿子家中,跟记者畅谈往事,那些年,他和船友们北起旅顺口,南至连云港的灌河口、也曾在长江口的广阔海域驰骋。老一辈可以凭借简单的指南针和测量海底质层和深度的铅坠,判断识别海域,近海定快挂网,随汛收获。
“简单地理解,当时都是三家五家合伙买船打鱼干买卖,后来两家一起合作出海,再到后来很多人攒下了钱,就自己买船雇人单干了。”王正集说,据他了解,从有了私有渔业开始,就经历了打圆网、打挂子网、张方网、放流网的生产过程。过去,富裕点的家庭会自家出资造船,置办网具,利用自家人当劳力或雇工人出海叫“独局”,局就是指一条具备出海打鱼的渔船。经济条件不太富裕办不起“独局”的,便几家合伙“办局”,一般根据海上作业需要的人数决定几家合伙,如挂子网作业需要5人,那么最多由5家,或家3家合办。有句俗话叫“海上无人不使船”,只要是股东,都参加出海作业,鱼货归股东所有。这种组织形式一直延续到解放后“入社”以前。
“我们那个时候出海条件差,没有那么准确的测量设备,都是摸索,也有人搭上了命,跟儿子现在又不一样。”王正集说,经过多年试探摸索,他和船友逐步掌握了大海潮涨潮落、风信、渔汛的规律和来往与波峰浪谷的技能。因为当时海产品资源丰富,海上捕捞收入颇丰,所以不少姜哥庄村民积累起丰厚的家底,但也付出过惨痛代价。当时因为船体小,抵御风浪能力很差,再加上缺乏气象信息,生产环境极其恶劣。最危险的是在海上突遇风暴,小船像一片树叶,一会儿被抛向浪尖,发生过船毁人亡的悲剧,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很幸运,儿子也足够幸运。
“油价上涨,人工费上涨,导致成本增加很多,所以我们能自己干就自己干,还能压缩开支。”对于儿子王相超的单干,王正集表示理解也认可。
现在王正集很少再去码头看渔船归港了,那些带着咸咸的海水,还有海风味道的往事,刻印在脑海里。
昔日低矮破
变身高大上
“我高中毕业后就在社区工作了,一晃0多年了,真是亲眼见证了变化,特别是旧村改造的实施,这是村民都得到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西姜哥庄社区*委副书记王勤全带记者走访了西姜哥庄社区的多处楼房。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西姜哥庄民居照片(受访者提供)
据他介绍,西姜哥庄社区的改造整体上是分批进行的,主要有两期,分为多层和高层,多层是年居民抓阄分完的楼房,而高层是年抓阄回迁的,现在还有两个高层楼房待建,因为当时抓到的是期房,为此社区内还有三家居民没有住进楼房。
西姜景苑小区
“西姜哥庄社区的高层楼座是由海信地产开发的,小区名为西姜景苑”,西姜哥庄社区工作人员王宁宁指着身后的高楼介绍。记者观察到,虽说是回迁的高层,但是整个小区的楼间距设计很合理,户型采光较好,地下停车场,各种安保配备齐全,可以说是完全按照商品房标准建设的。
西姜哥庄社区*委副书记王勤全给记者讲述社区改造照片
“西姜哥庄社区的变化跟国家变化同步的,特别是在整个崂山区来讲,退回二十年前,当时都是农村,现在全是现代化高楼大厦,还有舒适宜居的城市化小区。”王勤全感慨万分,见微知著,他认为,城市的变化、社区的变化都在眼前摆着。
西姜景苑在年的施工照片(受访者提供)
从低矮破到家家户户小二层,再到搬进宽敞明亮、道路四通八达,水、电、暖、气设施完备,绿地达标,环境优美的居住楼区,从全村一台拖拉机到家家户户都有小轿车……全体村民老有所养,病有所医,住有所居,老有所乐,学有所教,也颠覆了有史以来“一家一户一个院,每家门口一个圈,正间锅台东西炕,两腿盘坐聊家常”的模样,让居民享受着与时俱进,文明舒适的现代生活。
西姜景苑航拍图,主要是那8个*色楼体
“我们社区的班子一直很团结也很和谐,就想集中力量为百姓谋福利。”王勤全介绍,0年的时候,西姜村农、工、商总公司为全体村民办理了职工养老保险,年又办理了职工医疗保险,从农民变成了市民,让大家看到了希望。
西姜景苑前的海景
“思想穷比经济穷最可怕,社区居民最大的变化就是教育意识提高了,以前三五家庭主妇围坐闲聊家长里短,现在都是讨论怎么教育孩子,谁家孩子上学好,很少有人想让孩子再去出海。”王勤全跟记者举了个例子,尽管周围幼儿园,小学,初中等配套措施都很完善,但是很多社区居民的择校率较高,很多都会选择送孩子去带有外教的双语幼儿园,也从一定程度上看出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
西姜社区现景(受访者提供)
正在西姜景苑小区内走访的时候,记者看到一位居民正在用无人机进行航拍。
“我们家当时抓阄抓的多层,当然是眼馋新高楼啦,两批改造的*策不同罢了,但是抓阄很公平。”38岁的王俭宜,也是土生土长的西姜哥庄人,他自学了航拍。天气好的时候,会在附近用无人机飞几圈,从航拍的视角中,展现山海与高楼,自成一体的优美画卷,也在无形中也记录下了西姜哥庄的变化。
渔民变经理
不改山海情
一包包干虾米、干杂鱼,一坛坛“盐酱”……养育了一代代姜哥庄子孙,无论是东西南北姜社区,都因海得福,记者了解到,周围只剩下东姜哥庄社区还未进行改造。
据王勤全介绍,退回二十年,西姜哥庄村家家户户都有船,而如今,只剩下三家。
渔网与现代化高楼形成鲜明对比
记者从西姜哥庄村志上了解到,姜哥庄的先祖把渔业生产作为一种专门营生,起至何年没有记载,但借海立身,因海扬名,利用丰富的海产资源,成就渔业得天独厚的发展有目共睹。从枯燥的出海劳作到海难凶险的惊心动魄,“渔”与“鱼”始终伴随着这方水土上祖祖辈辈生存之本,充分发挥区位优势,着力发展海洋经济。
“这就是我们当地虾晒的虾米,带着一股甜味,干净,颜色都不一样!”在王相超家的茶桌上,有一盘沙子口海米,王勤全拿了几个给记者介绍着。当地居民茶桌上不是零食,一般都是一盘海米,个头不算大,但是味道确是最鲜亮的。
年,随着联产承包责任制*策的实行,推行个体渔业,大大激发了村民们出海下海的热情,当年连民办教师、赤脚大夫、石匠、木匠、社办企业职工都参与到出海捕捞、海产品加工中来。当时海洋的鱼类资源极为丰富,办一个“渔局”投入3万元左右,一个渔汛期即可收回成本。以渔业为轴心带动海产加工业、海产贩运业的快速发展,家家都盖上了二层小楼。
很多人向往大海,但是一旦将自己工作托付给大海,就要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有时候也要承受出海收获不利导致的亏本。渔民捕捞还要遵循一个原则保护海洋生态,不能过度捕捞,近几年,近海鱼类明显减少,姜哥庄当地的很多渔民转行了,从近海捕捞到滩涂养殖、海产品加工、销售等,来实现跨越式发展。
说起西姜哥庄社区居民的转行,王勤全用“渔民变经理”来概括出了现状。年轻一代在外就业工作,中青年这一代都是做买卖,自主择业,自我发展。有的居民在外选址建厂,从水产品养殖、水产品加工、水产品销售、水产品销售、再到海鲜农家宴,各有看家本领。有的只是从事其中一道,比如只做加工,有的是只管销售,有的则是全程一条龙,算是个家族式海鲜生意。有海产品养殖,诸如养海参、鲍鱼、扇贝,有水产品加工,诸如甜晒鲅鱼、晒沙子口金钩海米、做虾酱、加工海蜇。有海珍品育苗,对虾育苗、鲍鱼育苗、海参育苗等都有人搞。
一面山,三面海。从小二层到大高楼,感知这个海边渔村的历史变迁,从西姜哥庄社区的发展轨迹中看到青岛这座城市不断向前跨越的步伐。这里云飞鸥翔,山海情长。这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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