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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2/24 9: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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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宗大历六年,公元年。关于这一年的地方史事,多种史籍记载如下。

大历六年,移鄮治于三江口。省翁山县。(董沛《明州系年录》卷二)

大历六年,迁鄮县治由小溪至三江口(今老市区)。撤翁山县,并其地入鄮县。(《宁波市志()》大事记)

大历六年,因三江口“据江海之冲”,“为善后之备”,故县治由光溪镇迁至此。(《鄞县志()》大事记)

唐代宗大历六年,废翁山县,明州仍为4县,但其时最值得注意的是鄮县治移到了三江口。(《宁波通史》史前至唐五代卷)[1]

由上,概括起来是两件事,一是鄮县官署由小溪(光溪镇)迁到了三江口,二是裁撤了翁山县(宋昌国县、今舟山市的前身)的建置。

(一)

既然是关于鄮县的迁治,便涉及到迁治前,鄮县官署究竟驻于何处的问题。对此,明清之际的高宇泰深感疑惑,他说——

代宗大历六年,海寇袁晁乱翁山及鄮,遂废翁山不治,而徙鄮于三江之口,即今府城也。予《沿革考》颇悉,止有未详者一:在武德八年废鄞州仍名鄮县之时,还治贸山乎?抑仍勾章旧治乎?在大历六年徙鄮县三江口之时,自贸山徙乎?自小溪徙乎?此难臆定矣。(高宇泰《敬止录》卷一)

目前的通论为大历六年前鄮县治在小溪。

但也有认为大历六年前鄮县治在阿育王山之西、鄮山之东,即今天的宝幢同谷,古鄮县署的驻地,如《宁波通史》。此说由吾乡现存最早的方志南宋乾道《四明图经》张本。

明皇开元二十六年(),采访使齐澣始复奏请为州,以境内有四明山,故号州为明,而郡名奉化,属浙东观察使,首命秦舜昌为刺史。天宝元年()改为余姚郡,肃宗乾元元年()秋七月复为明州,仍兼浙东观察使。旧治鄮县,今阿育王山之西、鄮山之东,城郭遗址犹存。代宗大历六年()三月海寇袁晁作乱于翁山,而鄮久弗能复,乃移治鄞。鄞,东取鄮城财三十里。领县五,曰鄞,曰奉化,曰慈溪,曰象山,曰翁山。是年翁山县废。(南宋乾道《四明图经》卷一)

仔细研读以上这段文字就能明白,乾道志其实说的州治迁移问题嘛!它的意思是,明州在代宗大历六年“乃移治鄞”,而“鄞”,东距鄮城才三十里,显然,这指的是三江口,因为以今天的网络地图丈量,三江口离宝同村直线约16公里。这意味着,宁波最早的地方志说的是唐大历六年明州治迁到了三江口,而鄮县,一动也不动[2]。

接下来的南宋宝庆《四明志》也紧扣乾道志的题意,说:

旧志谓大历六年州始移治于此,未之考也。(南宋宝庆《四明志》卷一)

看到没?——宁波最早的两部地方志讨论的都是明州治在大历六年的迁移问题,也就是说,不管鄮县治当时在小溪还是在鄮谷,南宋二志均未予理会,真正的问题是大历六年是否发生过州治迁移事情。乾道志认为是州治迁移了,而且是从鄮谷西迁三十里到三江口,而宝庆志则说此事存疑,州治迁没迁、从哪儿迁到哪儿,不确定——“未之考也”。

至此可知,大历六年根本没有鄮县治迁移的事,要有的话,也是关于明州治的是否迁移的问题。

(二)

与县治州治在大历六年是否有过迁移问题不同,现见各种地方史籍都一致认为该年翁山县被废,而且此事还见载于国史。

开元二十六年析置翁山县,大历六年省。(《新唐书》志第三十一·地理五)

不过,乾道志卷七却另有一条记载与卷一不同,它将翁山县被裁撤的年份记为了“大历八年()”。

昌国县。本鄞县地,周环皆海,穷东一涯,而地不相属。唐开元二十六年与州同置,即翁山县是也。山在县东,乃徐偃王所居之地,旧址犹存。大历八年,海寇袁晁作乱,此邑遂废。(南宋乾道《四明图经》卷七)

但也仅此而已。

废翁山县的原因,多被指与“海寇袁晁作乱”有关。对此,钱大昕在编纂清乾隆《鄞县志》中质疑道:

今考《通鉴》,代宗宝应元年()十月袁晁陷明州,广德元年()四月李光弼奏擒袁晁,浙东皆平。又阅四年()始改元大历,大历六年()距晁就擒已逾十载矣。鄮为附郭之县,岂有久未能复之理。《图经》之言,殆非其实矣。(清乾隆《鄞县志》卷一)

当然,事件时间上的牵强附会,除了上引《新唐书》,成书于年的《太平寰宇记》说得更加有鼻子有眼:

废翁山县。唐开元时,与州同置。大历六年,因袁晁反于此县,遂废之。(《太平寰宇记》卷九十八)

另外,地方史研究上还将袁晁的身份弄错:新旧唐书均指袁为“台州人”,但吾乡史籍则以“海寇”名之。

广德中,草贼袁晁起乱台州,连结郡县,积众二十万,尽有浙江之地。(《旧唐书》列传第一百二)

浙东贼袁晁反台州,建元宝胜,以建丑为正月,残剽州县。光弼遣麾下破其众于衢州。广德元年,遂禽晁,浙东平。(《新唐书》列传第六十一)

这样看来,如果翁山县被废是因为袁晁作乱的缘故的话,那么,朝廷裁撤该县建置,就不在大历六年了。所以,《唐会要》说——

明州。开元二十六年七月十三日析越州鄮县置,以秦昌舜为刺史。仍置奉化、慈溪、翁山等县。慈溪以房琯为县令。翁山以王叔通为县令,广德元年()三月四日因袁晁贼废。(《唐会要》卷七十一)

于是,吾乡地方史上言之凿凿的唐大历六年废翁山县一事,亦变成有两可之说的“公案”了。

(三)

那么,唐大历六年难道真的是宁波地方史上一个无关紧要的时点?

并非如此。

这一年,明州遭战乱荼*,被害惨痛。唐代宗李豫钦点京畿长安县令裴儆为明州刺史,千里赴任,“子物拯艰”,“殿于兹邦”。

皇唐御神器一百四十二载,天下大康而海隅小寇敢肆虿*结乱瓯越,而句章(阙三字)之口战卒数万,皆由此之故。是郡罹灾逾苦,井邑焚爇,道骸积而不掩,生民仅有存者(阙二字)未完,其危犹未安。天子哀之,诏择可以子物拯艰者以镇卹之,乃命长安令河东裴儆殿于兹邦,诏书既下而罢,民欢煦若幼子之望慈父焉。(王密:《明州刺史河东裴公纪德碣铭并序》,载《钦定全唐文》卷七九一)

对是碑撰年及裴儆究竟于何年赴任明州刺史,欧阳修曾由文中“皇唐御神器一百四十二载”一语起始作过考证,但宥于将“海隅小寇”当作“宝应元年()”的“台州贼袁晁”或大历八年()的“广州哥舒晃”,终不得要领[3]。

倒是宝庆志直截了当地说:

裴儆。大历六年()刺史,八年()罢。王密撰纪德碣词曰:皇唐御神器一百四十二载,海隅小寇结乱瓯越,句章罹灾逾苦,井邑焚爇,道骸积而不掩,生民仅有存者。天子哀之,乃命长安令河东裴儆殿兹邦,一年而惊逋复,田畴辟,茨塾兴,然后以礼义利物之教教之,三年俗为邹鲁,长幼各得其宜。碣词李阳冰书,字最奇古。建炎三年()毁于兵。绍兴间(-)守仇悆得诸榛莽,重刻之。开禧间(-)守李景和又重刻。今在设厅[4]。按:袁晁陷明州以广德二年()伏诛。唐兴一百四十二载,当乾元二年(),未有袁晁之乱也。考慈溪香山寺碑,裴儆为请寺额在大历八年,而崔殷记董孝子祠,亦是大历八年,则裴与崔乃以此年相授受。逆计之,裴当以大历六年到郡矣。四十二合作五十四,碣文重刻失其真也。(南宋宝庆《四明志》卷一,国图南宋咸淳刻本)

所以,郁贤皓先生的大作《唐刺史考全编》亦将裴儆的明州刺史任期考定为大历六年至八年[5]。诚为确论。

由王密撰《明州刺史河东裴公纪德碣铭并序》文中披露内容来看,裴儆抵任前,“瓯越、句章”一带确曾发生过海寇之乱。据欧阳修考证可知,这个“海隅小寇”并非袁晁,但显然,史佚其名,后世乃将之错认为袁晁。

又据该碑文,这海寇虽籍籍无名,但明州“罹灾逾苦,井邑焚爇,道骸积而不掩,生民仅有存者”,对地方的破坏真可谓创深痛剧。所以,大历六年,裴儆平海寇之乱后,上奏请废翁山县,就完全有可能。因为这个设了才33年(-)的岛县,连同这一次,至少已经有两次成为海贼作乱的策源地,——前一次为天宝二年起事的吴令光。

天宝三载()二月。海贼吴令光等抄掠台、明,命河南尹裴敦复将兵讨之。(《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五)

袁晁是台州人,因陆上作乱而废海上岛县,于理不通;因此,《唐会要》之“翁山县,……广德元年()三月四日因袁晁贼废”记载的可信度不高。上引诸史籍均指是年省废翁山县,应该是对的,只是由于错将袁晁认作海寇,才造成了“公案”一桩。

(四)

海隅小寇破害明州,想必也包括捣毁官署。鄮县署当然不能幸免,但灾后就地重建即可;而明州署则有迁徙的需要。因此可以肯定,乾道志所谓的大历六年迁州治,就是由裴儆主事的。

唐代李吉甫(-)撰《元和郡县图志》,成书于唐宪宗元和八年()。李吉甫编撰是志时,为再度拜相的元和六年()后,而此前他已著撰有《六代略》30卷,《十道图》10卷,《古今地名》3卷,《删水经》10卷,又录当代户赋兵籍为《元和国计薄》10卷。可见,李吉甫之撰郡县图志,并非只是他的职务行为,实在是他久已有志于此。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李吉甫约在贞元八年至十年间(-)出为明州长史[6]。长史,名为刺史佐官,无实职。而李吉甫既为饱学之士,又到过明州,因此,至少元和志中的明州部分,毋庸置疑。

李吉甫任明州长史乃至编撰元和志时,正是在大历六年()后、长庆元年()前,亦即州城未建时,故而是志中的明州署位置正是建州城前的驻地。

值得注意的是,该志在“江南道二”说:

句章故城,在州西一里。

鄮县,上。大海在县东七十里。

奉化县,上。北至州六十里。

慈溪县,上。东南至州七十里。(《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六)

这意思是说,明州署在“句章故城”以东一里处。它正是长庆元年明州建州城(今鼓楼址)前的州治所在地。

假如,元和志里的“句章故城”,就是指南宋宝庆《四明志》(卷十七·慈溪县志)所说的“古句章县”的话,那么,元和志所说的州城与慈溪县的距离为“七十里”就不可理解了,因为宝庆志说:“古句章县,在今县南十五里”。“七十里”与“十五里”之差,实在是不可忽略的。所以,元和志里的“句章故城”不可能是指东晋隆安五年()前的古句章县治的驻地城山渡,而是指公元后句章县署的所在地,现在一般认为那是在小溪,今鄞江桥一带。但同样的问题依然存在:

如果明州治在句章故城遗址小溪东一里的话,那么大历六年鄮县治迁到三江口后,元和志对鄮县与州城的距离应该有所表述,而且那时的州与各县的距离与长庆移城后的地志表述会有不同。但是成书于宋雍熙三年()的《太平寰宇记》说:

奉化县,南六十里。九乡。

慈溪县,西北七十里。旧二十一乡,今十四乡。

定海县,东七十里。七乡。(《太平寰宇记》卷九十八)

如此,则小溪曾为鄮县治与明州治驻地的观点,就显得没有文献依据了。而且,在元和志看来,明州一直与鄮县在一起,鄮县(包括后来的鄞县)是附郭县(或称“郭下县”),即使它俩的位置曾经发生过移动,其移动距离也可忽略不计,这是长庆元年()明州移城后,太平记()的州—县距离数据与元和志()的同样数据完全相同的根本原因。

鄮县,上。郭下。本汉旧县也,属会稽郡。隋平陈,省人句章。武德八年再置,仍移理句章城,后属明州。(《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六)

这就是说,武德八年()废鄞州后再置的大鄮县,治在“句章城”,亦即“句章故城”,由此可知,它既不是城山渡,也不是小溪镇,宁波考古专家认为它在海曙区老城的西门外[7],而笔者认为元和志上的“句章故城”就在西门外的接官亭址[8]。

言归正传,——从以上分析可以推断,大历六年裴儆将州署迁到“句章故城”的东一里处,具体地说就是现在的中山西路布*巷口北侧。布*巷址距鼓楼仅1.1公里,所以元和志—太平记上州县距离数据保持不变。

总之,乾道《四明图经》和宝庆《四明志》之所以讨论了大历六年州治的移动问题,说明历史上确有其事,而《明州刺史河东裴公纪德碣铭并序》给出了州治迁移的理由及主事的官员,《元和郡县图志》则明确记载了裴儆所迁州署的具体位置(见图XXX)。

(五)

过去,在宁波地方史研究上对唐代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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