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hjnbcbe - 2021/1/8 8:21:00
明清时期,地处胶东半岛西部的莱州府共管辖七个州县,即史籍所谓的“莱郡七属”。这七个州县分别是掖县(附郭县)、昌邑县、潍县、平度州、胶州、高密县和即墨县。以上州县当中,平度、即墨等地在明代之前就就与莱州关系密切,而潍县、昌邑县和高密县则是明初才划到莱州府范围内。相对来说,前者对“莱州”这个概念的认同感更强一些,而后者相对就有些疏远。其中,潍县在明代之前本来是潍州,与升级为府之前的莱州平级。两者的地位长期相埒,而潍州在洪武年间降级为县,归属莱州府管辖,使得当地士绅在心理上很难一下子就接受。(莱州府和潍县的位置示意)实际上,到了两百多年后的万历年间,潍县人依旧对“潍州”具有很深的怀念之情。被视为当时潍县士绅领袖的刘应节(进士出身,官至尚书)在给《潍县志》做序的时候就写道:“潍在东土,故称北海郡,其后并隶不常,迨洪武年始置县,声名文物衰然,犹称他邑首,非褊壤也。”字里行间,多少能体现出牢骚情绪。不过,到了清代,潍县人对“莱州府”的认同感似乎有明显提升。同样是潍县籍的进士,清末的陈恒庆在自己的笔记(《谏书稀庵笔记》)中,提到这片土地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制铜之工,以吾莱属为最巧。”“他邑首”(东莱首邑)和“吾莱属”这两个词前后对比,显然陈恒庆的语气更为亲切。管中窥豹,以见一斑,这也能大体反映出潍县士绅对“莱州府”认同的变化。(以下配图均为莱州磨盘街的场景,相传是明末保卫战的产物,图片作者“莱州湾人”)为何会出现这种变化?大致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原因就是时间的积累。明清两代,四五百年的时间,潍县一直属于莱州府管辖。尤其是清代中期平度州降为散州之后,潍县直辖于莱州府,彼此之间的频繁互动,经过时间的积淀,也逐渐转换为了民间的亲切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不能忽略,那就是明朝末年“莱州保卫战”胜利的影响。莱州保卫战发生在明崇祯五年,当时孔有德叛*自登州向西,接连攻陷*县、招远、平度等地,然后围困莱州府城。城内*民坚守不屈,为明廷调集大*胜利平叛赢得了时间,后世称“铁打的莱州”。关于战事的经过,相关的史料有很多,在此就不再赘述。下面重点说的是“莱州保卫战”对潍县认同产生的影响。就全局战略而言,当时的莱州之于山东内地,有如安史之乱时的睢阳之于淮南。因为莱州坚守不下,使得山东内地免遭了战火涂炭。倘若叛*攻陷莱州,主力下一步可能就要渡过胶莱河向西,而昌邑和潍县就会首当其冲。从这个意义来说,潍县也是莱州保卫战的受益者,自然对此有感激之情。此外,在莱州保卫战过程中,山东巡抚徐从治、登莱巡抚谢琏、莱州知府朱万年的表现都很英勇,尤其是朱万年,被叛*诱捕押至城下劝降,他大义凛然,痛骂叛*,让城中发炮,壮烈殉难。作为莱州府的父母官,朱万年的事迹也让治下子民相当感泣,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增加了属县对府城的认同感。在此之后至清末,莱州府下属州县都有祭祀朱万年的传统。陈恒庆在笔记中记载的一个比较传奇的故事,就是例子。根据陈恒庆的记载,清末高密籍进士王星瑞在贵州黎平(朱万年的故乡)为官。他刚到任,听说当地有“朱太守祠”,就专程去祭拜。在祠中,他还看到一块碑文,记载了咸、同年间战乱时,朱太守显灵护城的传说。在今人看来,显灵的说法多少带有迷信的观念。不过,王星瑞却信之不疑。他还专门写信给莱州府在京的同僚告诉此事。笔记中是这样说的:“寄京莱属同乡官,将立碑于莱州,俾乡人咸知朱太守生而为英,死而为灵,莱州一庙,益当敬谨奉祀,必当呵护全府七属数百万生民也。”从这个记载来看,朱万年相当于明末至清代凝聚整个莱州府的精神纽带,他在“莱州保卫战”中的英勇事迹,也明显提升了下属州县包括潍县对“莱州府”的认同感。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