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节,这虽然是一个舶来的节日,但“对于父亲的尊崇”,中外则是相通的。因此,本文也应一下景,要讲述的故事就与“父亲”这一群体有关。
成为“父亲”,喜悦之余,也意味着沉甸甸的责任。父亲的责任有很多,而按照传统观念,最普遍也是最首要的责任就是“养家糊口”了。
在理想状态下,父亲最好是不离家就能履行这一责任。但受种种因素限制,对于很多人来说,这都很难实现。现代的“外出打工”现象和老辈的“闯关东”大潮,就是直观的体现。
掖县(莱州市)地处半岛西北,与辽东隔海相望,在“闯关东”时期是重要的人口输出地,当地史志记载了大量的相应案例。有的案例是举家迁徙的情况;还有的案例则是“父亲”一人独自闯荡的情形。接下来,就主要为大家介绍后者。
从《掖县志》的记载来看。在清代中后期,当地不少村庄都已逐渐这样一条不成文的习俗:男人在结婚生子(女)——也就是成为父亲之后,很快就会前往关外打拼。
之所以会卡着“为人父”这个时间点,主要有两大因素的影响。一个原因就是前面提到的“养家糊口”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有传统观念的影响——古人讲究“立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闯关东属于前途未卜之路,在没有后嗣的情况下贸然前往,一旦遭遇不测,有“不孝”之嫌;而结婚生子之后,即便本人在关东出现意外,故乡的香火也不至于断绝了。
比如,西由镇的儒童孙人文,结婚生子不久之后就到辽东设馆为业。过了几年,他不幸在辽东溺水身亡。当时,他在老家的儿子年方六岁。可叹的是,他的儿子长大之后,又走上了同父亲一样的路——结婚生子后也去了关东。而这一去,就没有了消息。
再如,掖县南关的王书城,娶妻生下一女后,也前往关外打拼。不幸的是,他也客死他乡。妻子宋氏当时只有二十二岁,听闻消息,她表现得相当坚强,典当首饰作为盘缠,将丈夫的遗骸接回老家安葬。
除了以上提到的两人,儒童张辅成以及董克家也属于这种情况。其中,张辅成是有了两个儿子之后才外出,而董克家前往关东时,他的妻子还是身怀六甲的状态(县志载:邱氏,董克家妻。生子时,克家随父珩亡辽东),也就是说,孩子自出生之后,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自己的父亲。
“留守儿童不认识闯关东的父亲”的情况,在当时的掖县并不鲜见,西由镇的王铸禹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根据县志记载,父亲王永福前往关外时,他出生刚四个月。此后二三十年的时间里,王永福音讯断绝。换言之,王铸禹自记事起(一般儿童的记忆是从三岁开始),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只能通过母亲的描述来想象父亲的模样。
相对幸运的是,王永福只是跟老家失去了联系,人却始终平安。又过了若干年,有好心人捎来口信,将王永福的下落告知王铸禹。后者欣然前往,最终将父亲迎接回老家。但美中不足的是,王永福的妻子盛氏在此之前已经辞世了。
类似的例子在掖县历史上还有很多,限于篇幅,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上述这些“闯关东的父亲们”虽然情况不尽相同,但他们的出发点应该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试图用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家庭的命运。读之,令人心有戚戚焉。(本文作者:耳左月)